不冷么?”
姨娘歪着脑袋,头上钗环撞击声如玉,嬉笑道:“姐姐心疼老爷,做的袍子为何不拿出来?”
梁夫人回首嗔她,含笑指一指她的鼻尖,“你莫要笑我。′e/z`k.s\w′.+o′r_g\”
抬手召来仆妇,梁夫人吩咐道:“回我那,将我替老爷新裁的袍子拿来!”
仆妇得令忙旋身拐出去。
梁畚掀袍而坐,举起琉璃灯搁在身侧,笑道:“你二人真是不吵不闹,可晓得我那些同僚日日羡慕,只夸我命好。”
梁夫人莞尔笑笑,握起姨娘的手拍一拍,柔声道:“既是一家人,吵来吵去个没完不免头疼,何苦让自己不痛快?”
姨娘依着点点下颌,寻来一壶热茶替梁畚斟着,“外头雨大,方才一路过来冷着了罢?老爷先喝盏热茶暖暖身子。”
梁畚欣慰笑一笑,抬手接过杯盏轻轻呷着。
秋雨沥沥,刺史府的守门小厮躲懒,缩着肩靠墙打盹,迷糊间掀起两个薄薄的眼皮扫量夜色,遂揉一把眼睛,转背往歇息的耳房去,只道今夜能睡个囫囵觉。*白^马!书\院! +已¢发+布*最+新`章,节·
孰料方走几步,听见几下敲门声。
“谁?”小厮立在原地扬嗓问道。
廊下灯火被风吹得摇晃,拉着他长长的影映在墙面,益发显出几分吊诡。
那扇门好似只不过响了几声,而后再无动静。
小厮撇一撇唇,只暗道风刮得太大,吹响了门。
方一转背,却说那敲门声又再响起。
小厮一霎回首去望,再三咂摸自个没听错后又问了一遍,“谁呀?”
仍旧没有声音答他,思及老爷乃一州刺史,往日也并非没有官员登门造访,窥一眼檐下的雨,小厮一面拖着步子往门那处去,一面嘀咕:“莫不是来寻老爷商量落雨之事......”
推开栓子,将门扯开,小厮抬眼回道:“大人请回,我家老爷歇下......”
话语未落,但见一人披着蓑衣,帽檐遮脸,唯余斧批的下颌暴露在外,反剪两条胳膊立在门外。^x~k¢a~n?s*h?u¨w¢u/.·c^o`m^
小厮把他上下扫量,下意识道:“阁下......”
这回的话仍未能讲完,蓑衣客划过锋利的剑劈在他的身前,只差一寸劈开他的皮肉,缓缓吐息:“带路,我找梁畚。”
这厢饮尽热茶,梁畚舒坦往后倚着,静合双目,听着外头的雨声。
风声嘶鸣,渐渐狂风大作,吹开西墙的窗,吹灭厅内的烛火与那盏琉璃灯。
黑暗里,姨娘惊呼一声,摩挲着往梁畚怀里去,“老爷,妾怕......”
梁夫人笑一笑,打趣道:“风太大罢了,猫儿似的胆子!”
侧耳听清廊下传来的脚步声,梁夫人只道身边的妈妈去而复返,忙借着微弱的夜色往外走,唤道:“衣裳寻来了?喊几个婢子进来掌灯,方才一阵风将灯给吹......”
声音戛然而止。
梁畚揽着姨娘的腰,不免掀眼问:“怎么了?”
适逢一道惊雷,并着闪电照亮廊外,梁畚一霎起身,双眼死死盯着步步后退回厅的梁夫人,及她身前那道披着蓑衣的欣长身影。
梁夫人被剑抵着咽喉,一双眼珠子斜斜往后看,颤声道:“老爷......救我......”
姨娘惊叫一声,翻着眼皮抖去桌下。
梁畚心内大骇,勉强扶住身形,滚一圈咽喉,颤着下颌问:“......阁下是何人?”
孰料蓑衣客喷出重重鼻息,歪一歪脑袋,“我不杀妇孺,躲开些。”
这话是对他的妻妾在讲,梁畚强逼自个稳住心神,手背青筋虬结,稍稍弓身,试图瞧清帽檐下的脸,“常真派你来的?”
梁夫人见胸前的剑未逼近,心下稍松,退步至一旁,心内思量片刻,方抖着嗓道:“我家老爷从未得罪过谁,阁下可是寻错仇家了?”
这人在夜里闯入府中,令人心中发骇,梁夫人紧靠在一旁,虽两条腿都在打颤,却仍晓得硬着头皮问一问。
“我说过,不杀妇孺,”却说蓑衣客重复一遍,几晌又补充道:“既不愿躲开,那便看着。”
他动作极快,甚说梁夫人来不及瞪大一双眼,梁畚已被他从身后割开咽喉!
诡谲的夜里,梁夫人颤着鼻息,听清雷声里糅杂着梁畚断开咽喉里的‘嗬嗬’声,牙关不受控制地上下撞击,竟是一时噤了声。
直至梁畚的身躯瘫软,双手无力垂下,蓑衣客方撇开他的尸身。
一面擦着剑身的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