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是,我该罚,”满饮了一杯,“我也并不是真与他们有什么过不去。我只说,要捧谁,捧上天,别人都入地,都得当奴才。我当奴才还没当够?怎么又伺候他们?!骂两句,痛快痛快。况且那些人里头真有不像话的骄横欺人的,到处勒索地方钱财的,还干别的坏事,也要骂上一骂?!”
敦家弟兄听了都叹口气,说:“这就是您的脾气了,到处说话得罪人,怎么怨得人家恨,要整治您呢?”
这年的冬天,敦敏又来山村相访。虽然来过一回,山径毕竟不熟,加上难走。及至寻到门前,见东边飞来麻雀,一群群地落到树上去了。
远处一缕清瘦的炊烟,升上寒空。是外出的人回家晚饭的时刻了。
敦敏奔茅屋前叩门。半响,无人出应,方知来得不巧,雪芹不在家中,未知何往?
敦敏立在门外,瑟瑟的朔风渐紧。他望着门前的那片野塘,已结了冰。水边的枯苇正在迎风沙沙作响。他对此景象,深有所感。这种荒寒孤寂的境界,就是这位奇才的生活之处。他无法抑制自己的心绪,不禁口吟五言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