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属下增设"养育兵"百名,上三旗、下五旗各五十;所谓养育兵,是由雍正初年兴起的一种"制度",目的是借以收容贫窘至"不能养其妻子"的闲散满洲和八旗人,每月给银三或二两,至乾隆十八年增额减饷,改为一两五钱;名为"训练艺业",实际是一种救济办法。其二是健锐营于乾隆十八年增设了水师教习、汉侍卫十人,又有从外地选送来的水手数十名,附隶于内务府正黄旗旗鼓佐领下(即看作为包衣的身份)--这是健锐营中唯一和内务府在制度组织上发生关系的一个"点"。曹雪芹如进入健锐营(传说中以曹雪芹到此为乾隆十六年前后的事,年月较为接近),恐怕只有是这种机会;而就"养育兵"和"水手"二者来看,当然以前者或能稍合曹雪芹的身份。,p^f′x·s¨s¨..c*o¨m?而传说中又毫不及此,却说是因犯罪而拨归健锐营(注:张永海传说,有名鄂比者,住健锐营厢白旗。未知确否。为雪芹贫中义交。参看舒坤批《随园诗话》:"鄂西林(鄂尔泰,著名满洲宰相,以诗狱获罪之鄂昌即其侄),诗学家传;公子鄂容安,字修如;鄂容安之弟,十二公子鄂溥,诗尤佳,以耳聋终于笔帖式;虽有世袭三等伯,而子弟皆穷酸傲慢,鄂氏遂式微矣。"此鄂比或即此"穷酸傲慢"之鄂氏式微子弟之一?唯鄂氏隶满洲厢蓝旗,传说中鄂比住厢白旗,不合。健锐营的厢蓝旗在西面极南方,距离亦颇远。)。但是不管怎么解释,据敦氏兄弟的诗句的描叙,雪芹所居之地却仍旧一点也不像是在这个新建的营房里的样子。 另外一个可能是,迁居郊外是依傍自家在这一带的老房产。传说中一再提到曹雪芹初到香山住的是"祖居",是"回家"。这一点本身和确指所居即是健锐营营房是自相矛盾的(注:张永海的传说,以及后来的说法,都确指正白旗的某一所住房是曹雪芹的"故居",而这所谓正白旗,正就是健锐营的正式的营房,在大营盘圈内,无论如何也没法与敦氏弟兄所写的雪芹居处的情景相合。此皆出于附会,不足凭信。),却和我们这里刚提出的这个可能相符合。据我们所知,当时依傍郊外坟茔而住的旗人日益加多,其中有的是因"褫职籍其家""遂赤贫"而"寄迹于先人丘垄之侧"(注:敦诚《璞翁将军哀辞·引》。)的,也有只是因为"近日生齿日繁,不得不移住坟茔之势"(注:奕赓《管见所及》。参看文康《儿女英雄传》第一回写旗人安学海"他家的旧宅子本在后门(地安门)东不压桥地方,……他自家却搬到坟园上去居住。他家这坟园又与别家不同,就在靠近西山一带,……这地原是安家的老圈地。"此亦反映当时风气。)的。曹雪芹流落村郊,也以"寄迹于先人丘垄之侧"为最自然(抄家的,只有坟园祭田一类许留,不入官,这种制度,连《红楼梦》小说里也叙到过)。但是这里也有困难点:若说是依住坟茔,曹家隶属正白旗的坟地例当在东郊,不会在西郊;若说是其他一般房产,则不但曹颙、曹頫等自奏产业情况时并未言及西郊有老房,而且即使有之,也早该在抄没之数了。 总之,曹雪芹如何到的西郊?到西郊究竟确居何地?这些问题我们都已无法很好地解决了,以上只不过是推测种种可能性,想借以窥见其生活经历的重要变化与其原由和意义而已(注:按以上推断,皆以传说在健锐营"内"为前提,故如所云云。假如依我个人的看法,未必即在营区之内,而只在邻近一带(参看第二十节),则解释上可以较为合理,因为当时内务府所属有香山、玉泉山一带的"三园"管理处,除管理大臣、郎中之外,静宜、静明二园各有员外郎、苑丞、苑副、笔帖式,下面人役又有催长、柏唐阿、披甲人、园丁、园隶、庙户、园户、木匠、花匠……、闸军、苏拉等名色。曹雪芹如以内务府包衣人而派来充当下级差事,是完全有可能的。)。 由于敦诚诗中初次提到曹雪芹在西郊时有过"劝君莫弹食客铗,劝君莫叩富儿门:残杯冷炙有德色,--不如著书黄叶村!"的话,我们却可以得知:曹雪芹在离开宗学之后、到西郊之前,还有过一时期投亲靠友和为富家作馆作幕的生活阶段。 这种困窘已极、以至于不得不向"收税的亲戚""作官的朋友"等人求一时之助、济燃眉之急的经验,大概曹雪芹是多少有过一些的。曹家有不少阔亲戚,上面也曾提到过。以平郡王府一处而言,曹雪芹的亲表兄福彭在乾隆十三年十一月逝世,次年三月,由其长子庆宁承袭爵位,十五年九月庆宁又卒,年才十九岁,无嗣,过继其叔父福秀的长子庆恒为福彭之后,于当年十二月袭封平郡王,十九年八月任厢红旗汉军都统。这是曹家的第一门重要近亲。其馀我们一时不能尽详的一定还很多,境况都该比当时的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