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再当"自家人"看待,而要归到"汉军"范围以内去计算了。这一点,无疑也反映了包衣人的主观和客观两方面的分化因素。
在这同时期的另一方面,如上所说,乾隆上来就整顿旗务,修辑满洲《通谱》,然后就开始定出满洲郎中保道员,满洲进士准许选任知县,奉天州县选用旗员,宗室准取进士等规例;屡次谆嘱宗室、八旗人等"亲亲睦族",提倡满洲旧俗遗风,并"御制"《盛京赋》以发满洲的"祖宗之心"……。一系列的事实,都证明乾隆自己确是在极力制造满、汉和旗、民之间的轸域。用满洲为府县亲民之官的新办法,使给事中杨二酉十分忧虑,上疏谏议;接着,便发生了杭世骏的事件--他因为考选御史,在时务对策中表示了"意见不可先设,轸域不可太分,满洲才贤虽多,较之汉人,仅什之三四,天下巡抚,尚满汉参半,总督则汉人无一焉:何内满而外汉也?……"的意见,乾隆乃斥杭世骏为"怀挟私心,敢于轻视(满洲)若此!"交部严议,结果竟然因此革职。这是清代历史上的一个非常著名的事件(注:参看龚自珍的《杭大宗逸事状》:"大宗下笔为五千言,其一条云:'我朝统一久矣,朝廷用人,宜泯满汉之见。'是日旨交刑部,部议拟死。……乙酉岁纯皇帝(乾隆)南巡,大宗迎驾,召见,问:'汝何以为活?'对曰:'臣世骏开旧货摊。'……上大笑,手书'买卖破铜烂铁'六大字赐之。癸巳岁,纯皇帝南巡,大宗迎驾湖上,上顾左右曰:'杭世骏尚未死么?'大宗返舍,是夕卒。"其文极冷隽深刻之致。杭世骏所以为乾隆所恶,也因为他曾反对屡次南巡。)。 但是事件并不像封建统治者所设想的、设计的那样单纯,他的种种处心积虑、设阈防闲,都不能阻止满、汉两大民族在当时历史条件下的汇合的趋势,对满人的优待、偏袒的措施也并不能消除他们对当前政治腐败、社会黑暗的不满和憎厌,--这后者也就是满洲、汉族汇合的共同思想基础之一。到乾隆二十年三月,胡中藻、鄂昌一大案件,典型地说明了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