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胸前伤口的巾帕,令金至简身形微晃。¢E·Z+小`说^网` ^无+错^内¨容^他忍痛上前想要将她揽住,却被她向后躲闪,只抓了个空。
他自嘲,“如今竟连你也厌弃我,那我如今千辛万苦换来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李汝萤冷言:“你爱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我作为大宣公主的这层身份。
“曾经宫中人人都说三姊爱慕于你,而你似乎从未在人前表露过丝毫对三姊的爱慕。
“但在我夜翻宫墙时,曾见过你悄悄来为三姊送花,见过你将三姊亲手绣的丝帕贴藏在胸口,也见过你亲手将花折下簪入三姊的髻中。
“原本我不明白三姊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出降去雅柯,如今想来,是你?是你哄骗了三姊,请她前去雅柯为你做你在雅柯的内应?
“我不知道你娴熟的簪花动作究竟簪去了多少公主、贵女的发间,可我知道,你的心里实在装了太多东西。哪怕你当真爱我,留给我的地方也早已拥堵不堪。”
“不要说了!”
金至简厉声将她打断。.零`点-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他深深吸了口气,“阿萤,你累了。我给你七日的时间,七日后,我登基为帝。届时,我再迎你来做我的皇后!”
随着殿门的再度闭拢,李汝萤脱力地瘫坐在地。
或许她该假意顺从金至简,换取一个能叫自己活命,也能叫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活命的机会。
可是方才在面对金至简时,她实在控制不住地想要将那一瞬间的情绪倾泻出去。
她心中纷乱极了。
她起身倒了杯茶水,想要将心口积堵的烦绪姑且吞咽下去。
然* 而她尚没有完全从方才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哪怕是双手端着杯盏,仍旧令手中的金盏落砸在地。
但这金盏落地的声音并不对劲。
她俯下身,屈指去叩金盏所砸落的这块地板。
砰砰砰。
空洞而不夯实。\x·q?i+s,h¢e*n¢.?c_o′m¢
这块砖叩击的声音全然与周遭的不同。她用力将这块砖推移开,脚下竟霎时出现了一个直通向下的阶梯。
这块砖所处的位置是在几案下,原本此处铺了厚厚的地毯,平日哪怕杯盏落地也不会被人轻易觉察。
但如今,因为金至简派人重新布置了甘露殿的陈设,此处的地毯被人拿走,如今就只剩遮挡这个地道口的地砖。
她走去凤床旁将床铺摊开,又拿来义髻半露在锦被的一端,伪造成她已入睡的模样后,吹熄内室的灯烛,放下了床幔。
随后,她托起盖着地道的方砖提裙走了下去。
在整个人完全进入地道之后,又将方砖自头顶缓缓盖挡好。
她吹开火折子点亮了一盏灯烛,拿着这灯烛缓缓顺着地道的方向前行。
这地道前半段路虽较为狭窄,可越往深处走,视野却变得愈发开阔起来。
不多时,眼前竟出现了一条条的分叉口,且每个分叉口的一侧都挂有一个写有各宫室名称的木牌。
而在她身后所走出的那个分叉口一侧,则挂着甘露殿的名牌。
李汝萤忽觉着,齐王所修建的密道,竟是随了皇后。但却又远不敌皇后这般周密仔细。
皇帝的便殿含象殿、柳贵妃的延嘉殿、姜淑妃的蓬莱殿……乃至东宫、前朝各部,竟都有一个通往其中的岔路口。
李汝萤不敢想皇后这是想要做什么。
然而如今皇后这地下密道所设置的目的来不及叫她细细考量。她当今更急于想要弄清的,是如今宫中究竟是怎样的局势。
她走进了含象殿的路牌所指方向。
走着走着,路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堵墙。四周既无阶梯上通,也无小门可以推开。
皇后难道只是想要经此偷听,并没有想要由密道走入含象殿的打算?
她试探地推了推那堵墙,却忽然发现,眼前的石墙并非是墙,而是一扇可以推开的石门。
光线从门缝中争先恐后地涌入她的眼中,她下意识侧首别了别眼。却在下一瞬被人用匕首抵在了脖颈上。
凉意忽自刃尖传至她的全身上下。
她抬手将灯烛猛地向前砸去,在听清持刃之人的声音后,手臂蓦然停在了半空。
而那只匕首也一并从她的脖颈上移走开。
“荆山?”
“阿耶?”
李汝萤看着眼前的皇帝微微发怔,“怎么是……您?”
皇帝伸手将她从密道中拉出。
李汝萤这才看清,原来这密道的出口——石门,竟就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