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匆匆换上寝衣上了榻去。¨小!说/宅* ?更!新\最?快*
“诶,公主,今夜怎么这样早就睡了。”
雾月拿了唇脂,见她已放了床幔,便将那唇脂搁在榻旁几案上,悄然吹了灯烛退出殿去。
月光透过棂窗映在地上,今夜的月光竟亮得如此惹人难以入眠。
甚至模糊间,她竟看到有一团高大的黑影向着棂窗的方向投来。
旋即,便看到窗子被人从外轻轻抬起一条缝,一双手竟通过窗缝塞了封信进来。
李汝萤顾不上穿鞋履,赤着脚便向那棂窗奔跑而去,遽然将那窗支起。
一人熟悉的身影再度出现在她眼前。
莫不是她又想起他,出现幻觉了?
她一时说不出话,原本想要喊人的冲动生生扼住了。
却见申鹤余走近,轻声道:“还是叫公主发现了。”
李汝萤怔了几息,而后伸出一指向他胸前一戳。
这幻影没破,竟还真是他。-4·0¨0!t+x_t?.*c~o¢m,
为防宫人听见声音就此发觉,李汝萤忙将窗户全部撑起,示意他抬脚翻了进来。
她压着声音问:“你怎么还未走?”
“我原本已到了西门,但想着明日一早便要走了,便觉得还是要提醒公主几句。”
申鹤余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信上,“方才见室内灯火已熄了,不便再当面说与公主,便想着将话写在信上偷偷从窗外送与公主。却不想,公主这般机敏。”
李汝萤闻言便要去看那信。
申鹤余拦她道:“公主如今未睡,我当面说与公主便是。”
李汝萤心中擂鼓更甚。
他又要来给她下迷药么?
她的双手紧攥着两侧的裙角,尽量用淡然的神色瞧着他。
却见他神色凝重起来:“我走后,公主在宫中一定要小心皇后。”
这话是李汝萤一点也没有预料到的。
“为……为何?母后一向宽和慈爱,为何要叫我小心她?”
申鹤余道:“公主便不觉得太子中毒一事实在蹊跷么?”
李汝萤点点头,却问:“可这与母后何干?”
申鹤余道:“公主可知,当今皇后尚为太子良娣之时,曾剑杀媵妾之事?”
李汝萤大惊:“怎么可能?”
“此事时隔已久,那年你我都尚未出世,公主不知晓也在常理之中。/s′i,l,u/x-s¨w..-o\r_g\”
申鹤余道,“那时,圣人的东宫媵妾之中,有一位赵奉仪有孕。皇后听闻,便一剑刺穿其腹,令其当场毙命。那年皇后还只有十六岁。”
李汝萤难以置信:“若当真如此,阿耶怎会置之不理?”
又如何还会令她成了继后?
申鹤余道:“彼时圣人在外征战,不在皇城。那时的太子妃——如今已故的温献皇后性情宽厚,便亲去先皇面前为俞后求情。
“其一,俞后尚且年幼,温献皇后便言说是其管束不周,才致良娣伤人。其二,那时俞家仍在阵前浴血奋战,倘若那时果真处置了俞后,唯恐俞家心寒。
“温献皇后在宫中长跪一日一夜,终令先皇怒火平息,最终将此事隐瞒,对外只说是那位赵奉仪骤染恶疾离世。
“在那之后,如今的皇后的确换了个性子,俨然换了个人一般。然而,试问公主,年少便心存狠辣之人,时隔日久当真会脱胎换骨么?”
李汝萤道:“可母后待我一向很好……”
“若皇后果真良善,为何这些年会放任齐王行恶如斯,更是默许齐王败坏公主声名?”
申鹤余道,“更何况,太子尚且年幼,东宫一应器物皆由皇后审查严控。若非皇后存心,谁人又能对太子下得了手。”
他上前握住李汝萤的手。
“原本公主在宫中并不有碍于她,她自会对公主和颜悦色。但昨夜公主不惜一切地去救太子,在皇后心中,公主便成了除掉太子路上的绊脚石,皇后又岂会饶得了公主。
“无论如何,待我走后,无论皇后善与不善,公主都一定对她多加防范。”
昨夜承恩殿内,皇后眸中对阿祐的忧切李汝萤全都看在眼中。
可如今听申鹤余这般说来,李汝萤却有些可能不透那位慈爱的母后了。
她在脑中回想着她入宫的这八年时间中,所听到的有关皇后的一切。
若说齐王为得太子位,给阿祐下毒她不会觉得出乎意料。
但申鹤余有一言说得其实在理。
皇后是齐王的母亲,若无皇后授意,他又怎能在东宫得心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