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便泼水一样将密不透风的燥热泼下。我妹一下出了汗,汗水顺着她雪亮的脖子,直往身体里钻。我的目光就是在那刻定住的,猛地,我发现了异样,那件毫不起眼的旧红衫裹住的,是一股子陌生。
那天我们没有结伴而行,我妹跑出巷子,消失在一片火红的阳光里。她的背影刺中了我,让我在心里把那个发现再次证实了一番,而后,我一遍遍咀嚼着,甜甜的、涩涩的,一股青果子的味道。
晚上,我跟父亲说,把煤房腾出来吧,我睡。你疯了,煤往哪去?再说那么多老鼠,不怕吃了你?父亲说完就出去了,我知道梅母亲在等他,梅母亲涮完锅就在等他了。我被父亲拒绝在小屋里,有点怕,也有点喜悦。我妹在厨房洗头,一想她湿扑扑走进来,我的心就惶惶地跳。
天气依旧那么燥热,晚上的热浪是最撩人的,聚集了一天的火,要在瞬间喷出来,怪不得连大人们都受不了,要弄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我就在那种声音里看到我妹,她照样穿一件背心,后面还漏出几个洞,里面的风景隐隐约约,我的心拼命往外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