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短,而又用语言的外衣厚厚地把彼此的伤口包起来,不让外人看到,不让裤裆巷或羊下城的人闻到。我们躲在屋子里,用我们自己的方式,伤害或是温暖,痛哭或是大笑,总之我们会把疲惫乏味的生活弄出很多精彩,把种种缺憾打扮成另一种颜色,雪的颜色,然后彼此温暖地一笑,就把生活的蜜汁笑了出来。
这天我来到单位,猛听到杨七儿让人打了。杨七儿不是我们裤裆巷的人,但杨七儿的名字在我们裤裆巷很响。唯一能跟他较劲的,只有马六斤。这么说吧,杨七儿是我们羊下城的另一个黑社会头目,这么些年,他把羊下城踩到脚下,唯一令他当回事的。不是我们警察,而是已成为我妹夫的马六斤。他跟马六斤火拼了十几年,分不出高下,最后言和了,据说把羊下城拦腰砍断,一人分了一半。
但杨七儿让我们警察打了。我见他时,他在铁笼子里养神。神情颇不在乎。杨七儿一定认为,这次跟以前一样。也不过走走过场,反正他有的是钱。他知道我们警察缺钱,这些年确也从他身上罚了不少,我们的大楼有他的功劳,所以里里外外见了他,都很给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