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瞿恩。终于赶到医院,找到病房,她很不忍心地朝里看去,怔住了。
瞿母在床前替瞿恩拭洗身体上的血污泥垢,瞿恩赤身**俯卧在床上,右腿、额头、肩膀缠满了渗血的绷带。侧脸的瞿恩显然在剧痛发作中,情绪狂躁,目光失神,口中时而高喊:“你在吗,妈!你替我看着,看着……别让他们锯我的腿……别让他们……我不能没有腿,不能没有……”
瞿母按住儿子:“你别喊,妈在呢!有妈在,没人敢锯!又不是木头,想锯就锯?”
瞿恩稍微镇定:“那就好!前线的医生想锯的,我对他们掏了枪,掏了枪……”
瞿母:“你是对的,儿子,你别喊了,妈有数,自己的儿子能不知道吗?”
一阵剧痛,瞿恩又昏过去了。立华走了进去。
瞿母看见立华,露出欣慰的笑容,然后继续给儿子擦拭伤口,口中喃喃:“我看有救,打小你就命硬,麻疹、百日咳,还有伤寒,都是要命的病,都过来了,大夫都说不行了,你能全信?我摸了你的腿,肿是肿得很,都烫手,化了点脓,排了,就没事了,顶多将来一脚高一脚低,找漂亮媳妇不行了,找个能过日子的总还可以。谁让你是教官呢,教人者,身教重于言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