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去我那儿待几天吧,你之前不是跟赵玉挺谈得来吗?你先走吧,我还要绕路办点事。”
孔镜辞还要说话,李无相已对她微微一笑、身子一转,往路旁的林中走去了。
她想要拦,可下一刻觉得自己明白是为什么了——因为等到李无相的身形一消失在林中,她就觉得自己心里压抑着的那种委屈和悲切一下子迸发开来了。
但她是金丹修士、心性坚定、不轻易为外物所动,所以这悲切就既没叫她失声,也没叫她失态,而只从眼睛里钻出来,挤出大颗大颗的泪滴。
她就泪眼模糊地往李无相走的方向又了看了看,觉得很奇怪,自己心里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冒出这种念头——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昨晚杀了那么多人,可现在,还知道走开、好叫自己可以尽情地哭出来!
……
李无相穿入林中,脸上的神情就立即变了。
刚才耐着性子从容走出的那段路,是为了叫素华派驻地可能瞧得见自己的人知道自己不慌不忙、从容不迫。
可实际上他觉得自己心里很慌!
刚才外邪真帮了忙?两招把牟真元这个即将弄死自己的阳神打成了元婴!?它用的是什么手段!?
他一边在林中疾行一边四下里找地方,但找来找去也找不到合适的,就索性在一片密林中站下了。蹲下来把地面上的枯叶都拂去、露出泥土,但发现这泥土中的野草盘根错节,也是写不了字的。
他立即站起身想要找一片稍大点的石头,想着可以在上面刻字,但四下里看了一气,也找不到。
下一刻,一拍脑袋——我真他妈成了精神病了!我肚子里不是有吗?!
他立即从腹中摸出一张符纸来,再摸出一根炭条,靠坐在树上,在纸上写:“刚才什么情况?”
随后搁下纸笔,叫自己微微浸入灵山。就只过了一瞬间,他又回过神了,觉得自己只是恍惚了一下。
但手中握着的已经是两张符纸了,上面写满了字。
他迅速扫了一眼,大致搞清楚了。
出手的真是外邪!
李归尘真把它请到了!
外邪对付牟真元的手段跟在棺城帮自己的时的手段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一回他是把牟真元的人魂泯灭了心性,丢到一个刚出生的女童身上了,而在棺城的时候,则是泯灭了那个府兵前世今生,叫他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
在总结事情这方面,李归尘跟自己的思路几乎一模一样——
“可见外邪的确是领了人道气运、握有幽冥权柄,跟东皇太一没什么区别。你之前曾经猜想,说姜介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身上的那个太一真灵,其实就是你身上的外邪,经过今天这么一看,或许是真的。也许姜介也不是死了——而是当天你跟姜介说外邪的事情的时候,外邪也夺去了他的天地人三魂。”
但是外邪在灵山对付牟真元的阳神的时候,第一回都没成功,姜介比牟真元不知道高明到哪里去了,有什么理由他反而死了?
李无相再往下细看,觉得自己似乎找到答案了——
这回外邪之所以会直接出手帮忙……是因为李归尘把他自己给卖了。
“……它要求我虔诚供奉,献出身心,这正是我们当初想要做的事。我以自己可能即刻要被牟真元灭杀为理由,很不情愿地答应了。我只是说了一个是,外邪立即入体——你在幽九渊下界的时候曾经被外邪入体,但那时候你还有神志,只是被挤到了这皮囊的另一处。”
“而这一回外邪入体则不同——它附身之前我还不情愿,但它一进入皮囊里来,我立即觉得本该如此、身心圆满。等到它又离去,我才又记起之前的事来。我想这应该也是一种气运规则——对外邪的承诺、一个是字,就成就了某种气运规则、既成事实。”
“所以如果这个外邪真是太一真灵,当初的姜介应该也同我一样,虔诚供奉、献出身心了,这样一来,就几乎完全被外邪掌控,成为阳世躯壳了。毕竟,姜介的修为、眼界再高,也跟你不同——他和我一样生在这世上,知道东皇太一是天下正统,不会像你一样对身外之物有戒惧的心思。这么以来,也许你刚才对牟真元说的话是一语成谶了——”
“你说姜介修行了大劫剑经,我想他或许是真修了。或许是在他境界低微的时候就已经向这外邪献出了身心,因此才能利用它的人道气运修大劫剑经。只是之后,我的猜想是,姜介成了阳神又不满足于阳神,想要窥探人道气运本身,于是外邪才利用你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