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恰当,但是呢,其实我是叫李归尘的。”
“你说的地球我知道,但我就是这世上的人,我生在福和镇,很小的时候就外出修行了。先在一个隐世的家族里做仆役学了些法术,然后出来做江湖散修,之后拜入了剑宗,但没去过幽九渊,一直在外面行走。算一算,到现在我已经六十岁了,不像你这么年轻。年轻人真好啊,想事情的时候都很乐观。”
“之后我听说你害死了姜教主,但我知道不是你做的,我觉得,要么是外邪做的,要么就是姜教主假死。我还没想清楚如果姜教主假死是因为什么,不过知道要弄清楚这个事情,我就要对付外邪。我得问问他,是不是他对姜教主动的手。如果不是,我会再去查姜教主的事。”
“你放心,这事既然跟你也有关,我就一定护你周全。昨天晚上我收了赵玉做弟子,叫她用了易筋经。这是因为你做事有点慢,有点犹豫,顾忌也太多。但我觉得身边有的东西,能用就得用。既然你要争夺掌印宗主的位子,那就应该叫赵玉去争那三十六人之一的名分,拿在手里的东西永远都不嫌多,是不是?”
“至于你说的皮囊,走走看吧,我不想想那么远的事,先解决了眼前吧。昨晚我求了外邪,我知道他听见了,但没理我。我觉得是时机还不到,我的处境还不够凶险。再等等吧,等到选掌印宗主的时候,凶险应该就来了。”
“还有,李无相,你弄清楚了选掌印宗主是个什么章程了没有?你得收收自己的心思,别总是把事情想得太多太杂,最好专注眼前。我行走江湖这么些年,见到的像你一样有抱负的年轻人太多了。年轻人心思活泛,有抱负就想得长远,就容易分不清主次。”
“其实,你还是专注一件事最好。你只要想想怎么夺取掌印宗主的位子,就能把所有的细枝末节都解决掉。别总想着借力,要多想想自己该怎么做。”
“天心幻境里的那些东西,我在皮囊上用了一些。要困着外邪,这个要准备周全。剩下呢,昨晚小姑娘昏睡的时候我给她用了。你好好查查易筋经的事,这个宝贝比你之前想的要更神异,服了丹药下去,是不怕药毒的,她这两天自己就能回过神来。”
“我这样的老东西,就是喜欢唠叨一点,你不要在意。薛家的小姑娘,你要对她好一些。我也有过一个伴侣良配,可为了修行,把她辜负了。人总是觉得世界很大,缘分很多,可其实一个人命里的缘就那么一点,错过太多可就没了。”
“就像一个人出去游玩的时候,一路上风尘仆仆地不停歇,花了好几天的功夫才到了想要去的地方。在那里匆匆停留、走马观花之后,觉得不过如此,到这时候才回想起原来路上的风景也是很好的。然而这世上的路可以重新走,人生的路就未必了。你是重新走过一回的,应该比我这老人家体会得更深吧。”
李无相把这张纸上的字又看了一遍,发现字迹都跟自己的不同。
自己的字写得蛮不错,但“李归尘”的字写得不算好,只能算端正而已。这或许是因为他说自己出身福和镇,之后就出去修行了有关——修行人不会在意自己的字写得怎么样的。
他心里觉得既惊讶又新奇——听说过不同的人格会有不同的思维模式、兴趣爱好、人生经历,甚至不同的性别,可现在,他算是见到真的了。
李归尘竟然自称是此世的土著,有自己的成长经历,还有过自己喜欢却辜负的人,而且年纪很大,说他自己是老东西!
他的这些经历,都与自己从前的经历有关,可算是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
按照他的自述,李无相能慢慢在头脑中勾勒出李归尘的形象了——似乎有些经历得多,因此看得开却又有些悲观的意思。相比自己更加……功利?这算不上吧,应该说是更加实际。
要说性情手段,会比自己更果决一些,更不在乎别人。这倒是符合他的年纪和阅历。
而最后叮嘱自己的那几句……就真很像是个为晚辈考虑忧心的长者了。
不过叫他很介意的,是有关姜教主的事。
昨夜在孔镜辞的房中低声问出“姜教主”的时候,是因为他感到极度的惊诧,觉得那时候算是口不择言了。
他对姜介的印象极好,在那三个字出口时,觉得自己的心都猛地一紧,随后心中生出些愧疚之情,感觉像是亵渎了心里的什么东西。
可李归尘竟然就这样说出来了,似乎没有任何负担。
这或许与自己前两天的心境有关——想要找一个人商量事情,却找不到完全值得信任的。娄何是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