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一种性情的人,现在发觉有人帮忙,却要说“不关你们的事”?
李无相在她面前蹲下,把脑袋稍微歪了歪,好能看见她的眼睛:“你认识一个叫赵奇的吗?”
赵玉的眼睛稍稍亮了一下,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话,却没开口。
李无相就又问:“你师父是赵傀?”
赵玉转眼怔怔地看着他,这么盯着了一会儿的功夫,眼睛忽然发红,险些流出泪水来:“你见过我师父?”
“嗯,见过。”
赵玉红着眼睛问:“他是死了吗?”
“嗯。”
“我梦见过他给我托梦,叫我给他烧纸……”赵玉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那,你也见过赵奇师兄吗?他……也死了吗?”
“看怎么说吧。不过也算是死了吧。”
赵玉的眼神黯淡下去,又垂下头。但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又把脸抬起来,低声问:“那他死的时候你……在他身边吗?”
“嗯,在。”
“那他……他的尸体是你收敛的吗?”
李无相点点头:“嗯。不但是他,赵傀的尸体都是我收敛的。有些要紧的东西,也都存在我这里。”
赵玉愣了好一会儿,似乎在琢磨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然后才说:“你是说——”
李无相就站起身:“想知道的话就换个地方说吧。我们要去——”
他看了唐七郎一眼。唐七郎立即说:“咱们去沉香馆,离这里也不远,还清净。”
李无相转脸看赵玉:“我们去沉香馆,要不要一起来?”
赵玉稍一犹豫,抬手揭掉了自己的面纱,露出半张脸的疮疤。李无相挑了下眉,笑起来:“我看着像是图财还是图色的?”
赵玉的脸红了红,又讪讪地把面纱搭上了。
李无相就站起身:“走吧。”
他说走就走,几个人也跟上他。赵玉在后面似乎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把她用来摆摊卖艺的东西也收了,但瞧见李无相几人一迈开脚,那几个青衣人立即按着刀柄、蠢蠢欲动,她就赶紧拖着一条稍跛了的腿,一瘸一拐地跟上了,于是身后的几个青衣人也远远地缀上了。
走出一段,唐七郎往后面瞧了一眼,忍不住问:“师兄,你干嘛不告诉他们你就是然山宗主?”
“因为我觉得这个人不对劲儿,太硬气了一点儿。然山是什么货色我一清二楚,可之前那个周放说,即便咱们是三十六宗的,到了大劫山上也会叫咱们吃不了、兜着走。”李无相看了看身边的几人,“敢在这里对三十六宗的人大放厥词,你们说背后是不是会有人撑腰?”
几个人听了他这话,脸色都微微一变。
因为都意识到,如果李无相所说的话成真了,那给周放以及背后的主子撑腰的,大抵就是他们巨阙、天工、千机、青霄、素华这五派——除去这五派,别家弟子是没什么底气把其他宗门不放在眼里的。
“所以我跟他们较什么劲呢?倒不如咱们去沉香馆等一等——周放瞧见是三十六宗的人把赵玉带走了,肯定回去搬救兵。咱们一会儿就瞧瞧是你们五派当中的哪一派吧。”
到沉香馆并不算很远,只走了约一刻钟的功夫、拐过两个街口,就瞧见一个小小的门脸儿,藏在临街的花木之中,像是寻常的民居。
但走进去之后才发现别有洞天,转过了一面青砖照壁,亭台楼阁与满园花木扑面而来,空气之中暗香浮动,芬芳而不甜腻,叫人闻着极为舒畅。
唐七郎对此处似乎很熟,招呼了人去置办房间。李无相转了脸,瞧见赵玉也跟了进来——她腿脚原本就不怎么好,这时看到这里清雅的模样似乎更显得有点不自在,想要退到门口去。可那几个青衣人也都跟到了门口,在街对面远远地站着,于是她也就只好站下了。
李无相就朝她招了招手,走到一旁一座假山边的亭子里。唐七郎那边急急吩咐完了店里的伙计,忙跟另外几人也走过来了。李无相就看看他们:“诸位,现在我跟她要说的是我们然山的事了,你们是不是最好避避嫌?”
这时候赵玉正走进亭中,听见了“我们然山”这几个字。她愣了愣,直勾勾地盯着李无相看:“你……你也是然山的人?!”
李无相没立即答话,而等几个人都走远了些,才说:“算是吧。不过不急着说我,先说说你吧——刚才怎么回事?他们在跟你要然山心法?”
之前赵玉的神情恹恹的,此时倒是稍微恢复些神采了。她在李